〈孤獨〉
孤獨是一匹衰老的獸
潛伏在我亂石磊磊的心裏
背上有一種善變的花紋
那是,我知道,他族類的保護色
他的眼神蕭索,經常凝視
遙遙的行雲,嚮往
天上的舒卷和飄流
低頭沉思,讓風雨隨意鞭打
他委棄的暴猛
〈孤獨〉
孤獨是一匹衰老的獸
潛伏在我亂石磊磊的心裏
背上有一種善變的花紋
那是,我知道,他族類的保護色
他的眼神蕭索,經常凝視
遙遙的行雲,嚮往
天上的舒卷和飄流
低頭沉思,讓風雨隨意鞭打
他委棄的暴猛
〈偷睡眠者〉 鄭振鐸譯
誰從孩子的眼裡把睡眠偷了去呢?我一定要知道。
媽媽把她的水罐挾在腰間,走到近村汲水去了。
這是正午的時候,孩子們遊戲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池中的鴨子沉默無聲。
牧童躺在榕樹的蔭下睡著了。
白鶴莊重而安靜地立在檬果樹邊的泥澤裡。
在這個時候,偷睡眠者跑來從孩子的兩眼裡捉住睡眠,便飛去了。
當媽媽回來時,她看見孩子四肢著地地在屋裡爬著。
誰從孩子的眼裡把睡眠偷了去呢?我一定要知道。我一定要找到她,把她鎖起來。
我一定要向那個黑洞裡張望,在這個洞裡,有一道小泉從圓的有皺紋的石上滴下來。
〈一百首十四行情詩〉之四十八 陳黎、張芬齡譯
兩個快樂的戀人構成一塊麵包,
草叢中的一滴月光;
行走時,留下兩道一起流動的陰影,
醒來時,讓一個太陽在床上空著。
在所有真理中,他們選擇了時日︰
他們握緊它,不用繩索,而用芬芳,
他們不曾撕碎和平,不曾粉碎語字。
〈1913年11月8日〉 烏蘭汗譯
陽光填滿了房間,
室內一片暈黃透明的塵埃。
我記起了,今天是你的命名日,
親愛的,我從夢中醒來。
正因為如此,窗外的雪原
使人感到溫溫暖暖,
正因為如此,我這個常失眠的人
像領到了聖餐後睡得香甜。
〈二零零七年,在台北國際書展聽見……〉
聽見一則書與書的對話──
……他們會摸一下像我們這樣的書嗎?……
他們逛書展為了運動嗎?……
等待果陀很煩 像我們
我們這樣的書也很煩
沒被愛一次就老了
這篇寫的是書的期待、等待、失落、繼續等待......書與書的對話這樣的擬人化很可愛,也讓讀者更加有真實感,因為是用書的第一人稱,讀者好代入。
《等待果陀》是一本諾貝爾文學獎的得獎作品,也曾改編成一部同名舞台劇,劇中有一段對話:
「我們走吧!」
「我們不能走。」
「為什麼不能?」
「我們在等待果陀。」
果陀不來,他們不走,什麼事也沒有發生,沒有人來,沒有人走,只有等待、漫長、單調、沒有止境的等待。
詩中的《等待果陀》他應當是擅於等待的,但是連他都煩了,為何煩?因為眼前來逛書展的人只是不停從他們眼前經過,來湊熱鬧的居多,真正愛書惜書的大約占 了太少的比例,而那少數又不一定會選到他們,讓他們穩穩妥妥的進入誰的書櫃,被愛一生。連《等待果陀》都如此,其他的書也就不用說了。
〈夢〉
天色
美到從窗口跌下來
在炕上翻了個孩子氣的滾
滾進好燙的夢裡
煎蛋似地滋一聲
好熟,月亮睡得好熟
〈夢〉一詩中,我們藉著作者的眼見到一個童話般的夢境。
窗口指現實與夢境的交接處,美好的天色跌進窗口,其實就是孩子因睡的熟了而跌進了美的夢中。孩子氣的打了個滾,又滾進了另一個夢裡,夢中有夢,美好中有美 好,想來是因為夢境太美好,而夢的主人不想讓夢境有結束。詩中用「煎蛋」與「月亮」來譬喻夢,三個一樣圓嫩,而一個被煎熟了,一個睡得很熟,因熟而成美好 的夢。夢的主人大約是個圓嫩、熟睡的、幸福的孩子。詩中這個部分在「熟」字的運用上多加巧思,讓譬喻更為生動的互相聯結,我個人非常的喜歡這一個部分。
〈日出〉
我躺在地球的心跳上
聽見太陽說了一句話。
短短的不過兩句話,就呈現了曙光撲上大地時的無限生機。
大地在尚未天明時是寂靜的,然而當曙光照耀,躺在大地、能藉由土地聆聽生命的脈動。太陽說的那一句話 與地球的心跳其實是一樣的,那脈動在夜裡還微弱的,接受太陽的洗禮後就更加生機蓬勃,我想那脈動就是太陽說的那一句話造成的。每個人生命中必定有自己的太 陽,他會溫暖你,雖然你本來就是活著的,但是他會讓你真正「活著」。
〈眼淚〉
我的淚水不是因為傷痛,難過
安慰或遺憾
〈遠和近〉
你,
一會看我,
一會看雲。
我覺得,
你看我時很遠,
你看雲時很近。
〈遠和近〉裡,距離就在「我」、「你」、「雲」三者之間。而距離有兩種,一種是實際上的距離,一種是心靈上的距離。你看我時,表示我們實際距離很近,但是心靈距離卻可能遠在雲的那一端,但是你看雲時,也許心是和我在一起的。
簡單一句講這首時:「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泳〉
水平線
在我唇邊變幻
使我無法說出
自己的語言
水平線就是上下唇緊閉的弧度。
我們身處不同的場合、面對不同的人、觀察不同的氣氛,而微笑、大笑、苦笑、傷心、哭泣或者僅僅閉上唇不發一語,但是在生活(或者可以放大到人生、到時代)之中,太多時後我們無法,或者沒有足夠的勇氣表達自己。
題目為「泳」,也許就是指我們在其間浮浮沉沉,「泳」是自主的動作,那 是他的願望,希望泳向自己想去的方向,但是卻悲哀的發現多數時間還是只能浮沉。
蘇軾仿韋蘇州〈寄全椒山中道士〉序云:
羅浮山有野人,相傳葛稚川之隸也。鄧道士守安,山中有道者也。嘗於菴前,見其足跡長二尺許。紹聖二年正月二日,予偶讀韋蘇州〈寄全椒山中道士〉詩云︰「今朝郡齋冷,忽念山 中客。澗底束荊薪,歸來煮白石。遙持一樽酒,遠慰風雨夕。落葉滿空山,何處尋行跡。」乃以酒一壺,依蘇州韻,作詩寄之。
一杯羅浮春,遠餉采薇客,遙知獨酌罷,醉臥松下石。
幽人不可見,清嘯聞月夕,聊戲庵中人,空飛本無跡。
兩首詩比較起來,無庸置疑的,韋應物比起蘇軾好太多了。何有此言?只能說蘇軾在一開始創作時的出發點就不對了。蘇軾因喜愛〈寄全椒山中道士〉一首而仿作,非但仿其韻,詩中情調亦相同,前者無所謂,而後者正是本詩失敗最根本的原因。
試剖析蘇軾模仿的心態,應是讀韋詩時心生喜愛,何以喜愛?必定是因為境界之不達。由其「模仿」的舉動便可知之,若是因韋應物寫出他的心聲、他亦清楚瞭解這首詩的情感境界,而心生喜愛,便不會有「模仿」這樣一個如崇拜者般的舉動。若是兩人的思想高度是處於相同的立足點,大約蘇軾看過只是會笑笑,或許會為此感而創作另一篇作品,感嘆一下兩人生於不同的時代無法相見之類的,而不是去「模仿」。
電影《剪刀手愛德華》之故事特性分析
故事簡介:
冬季夜晚,室外白雪紛飛,一位老奶奶坐在爐火邊,為一個還不想睡的小女孩講述一個關於剪刀手愛德華的故事,她是這樣開頭的:「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童話色彩般小村莊。一天,以推銷保養品為業的中年女子,佩格誤闖古堡,發現了愛德華──他是一個機器人半成品,創造他的老發明家用各式各樣的剪刀組合成他的雙手,正當有天發明家終於為愛德華找到一雙合適的手,要為他換上時,卻突然的死去了,從此愛德華一個人在古堡裡,直到佩格因為憐憫心,將他帶回村莊。
這個村莊的女鄰居們有人喜歡調情、有人喜歡窺探,或者搬弄是非。而愛德華的到來無疑為她們平淡無聊的生活提供新鮮事,每一個人都對他表現歡迎以及友好,特別是當愛德華顯露他那一剪刀修剪花木、寵物造型、美容美髮……的好工夫,鄰居們更是對他愛戴有加,後來甚至上了當地的媒體。
佩格的女兒,金,長得相當標緻。無可避免地,從沒跟女孩子接觸過的愛德華輕易的就愛上了金,但是當時金已經有男朋友占美了,占美非常討厭愛德華,常常藉故找他麻煩。
故事的轉折點在,占美為了籌錢買台麵包車,便讓金去要求艾德華用他的剪刀手開鎖潛入他家,但是卻觸動了防盜系統,除了愛德華之外的所有人都逃走了,雖然後來醫生說他因為與世隔離太久,無法判斷是非而放他離開,但是此刻起,鄰居們開始懷疑他的人格,對他開始表示反感。
之後發生了一連串的事件,先是聖誕節本來在院子裡雕著冰雕的愛德華不慎劃傷金,剛好被占美看到讓他對愛德華的敵意加深,要求他離開。後來雖然艾德華有回來,但是當他看到金的弟弟奇雪就要被車撞上時,毫不猶豫的撲上去卻誤傷了他的臉,此時其他鄰居們紛紛圍繞過來,他們都以為艾德華攻擊奇雪,結果他還是被趕回古堡中。
但是金進入古堡想要找回愛德華,但占美卻在他倆重逢時跳出來攻擊艾德華。結果愛德華失手殺死了占美,不能在以起的兩人深情擁吻。
《維納麗沙組曲》是蓉子的第五本詩集(後來再版更名為《雪是我的童年》),這一首組曲是由十二節以維納麗沙為中心連貫而成的,而分開來的每一節仍然可視為一首完整獨立的詩作。
也許是因為這時的蓉子身為人妻、人母,越來越多的世俗煩惱包圍著她,為了不讓自己迷失,所以才執筆創造出「維納麗沙」這樣一個女性形像,以投射蓉子自身的真實內在。她用了十二個角度描寫維納麗沙,也是蓉子美好內在的展露。
第一首〈維納麗沙〉描述的是靜與美:
維納麗沙
你不是一株喧嘩的樹
不需要用彩帶裝飾自己,
也許是因為氣候的關係,台灣的詩人們常有以「傘」為主題的作品。比如說瘂弦寫過一首〈傘〉,反映出現代人的寂寞感:
我擎著我的房子走路
雨們,說一些風涼話
嬉戲在圓圓的屋脊上
沒有甚麼歌子可唱
詩人余光中也寫過〈六把雨傘〉、〈雨傘〉,後者以蝙蝠比喻傘,這一點與蓉子的作品不謀而合,同樣都使詩作呈現出了一種動態感,使意象鮮明。
蓉子在《天堂鳥》這本詩集中,有一組以傘為主題的的詩,共四首:〈傘〉、〈雖說傘是一庭花樹〉、〈傘的變奏〉、〈傘之逸〉,透過對傘的描寫,隱喻作者內心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