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靖蘇的前世今生,帶《他來了,請閉眼》李熏然與《大好時光》袁浩的拉郎,不適者請自退頁面。
*袁浩視角,一直想寫他追著前世記憶旅行的文。
*第一次寫這種虛實交錯的文章,如果你看見BUG就當作是袁浩沒分請楚夢裡夢外吧。
*祝各位元宵佳節愉快,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小殊,我們回梅嶺吧。」
夢的開場,總是這樣的一句話。
一陣晃動,袁浩從臥鋪上驚醒坐起,他扒下眼罩,幽微的晨光打在本來就被洗得刷白的窗簾上,顯得顏色更加清冷。
抬眼看了一眼錶,六點不到。
既然已醒便再也睡不著,袁浩乾脆也拔下了耳塞,車內還有幾個年輕人,方才那麼一下也沒能將他們從暝夢中震醒,依然鼾聲大作。
與他一道上這班長途汽車的旅客其實不少,但車越往北,本來前前後後聊過幾句話的鄰居們都陸陸續續下了車,只剩下一條一條存在手機裡的號碼,以袁浩跑過大江南北四海結交的經驗,最後能繼續聯絡的不過就其一其二罷了。
都說緣分可貴,連修得同船渡都須虔心百年。
那究竟是怎樣的牽絆,才使得同一道身影日日入他夢,夜夜伴他眠?
夢中他總隨著那道身影亦步亦趨,有時在馬背上,有時在客棧裡,每一道風景都是北境一望無際的蕭瑟。
「這麼多年過去,也該我任性一次了吧。」
那人嗓音在粗糙的北風中依然低沉渾厚,自帶威儀卻藏著無奈溫和,身姿則挺拔如遠方的山峰,一頭束起的髮也如峰頂斑白。
夢裡的他望著斯人,視野漸漸模糊,嘆了口氣。
「……」
夢的結尾總是自己低吟而模糊的,他的名。
他卻怎麼也聽不清。
「小哥起得挺早。」
袁浩挑臥鋪的時候特地選了窗邊的位置,想著坐車發呆時可以看看風景,這一個早晨拉開窗簾卻有些不滿因風吹雨打而滿是斑駁的窗面,連拍個日出都髒兮兮的,簡直玷污這空氣清新的大草原,於是多披上一件夾克帶了相機,就翻身下鋪晃到了司機旁邊。
車繼續向北走,整路上沒有他們以外的其他車輛,道路筆直延伸,遠方是一片起起伏伏的山巒,視野開闊得令人神清氣爽,右手邊的晨光也越發刺眼,不過反正他一個大男人坐在副駕駛坐也不怕曬,美其名曰是要替司機遮擋光線,行車安全。
「年紀越來越大,怎麼也無法像大學一樣累了哪裡都可以睡死囉。」
袁浩調侃自己一句,不過這幾年他夜夜被那越發清晰的夢擾得不得安眠,在踏上往北境的路後更是如此。
駕駛座旁邊的座位特別好,至少為了安全這一片玻璃定是擦得乾乾淨淨,袁浩為了好照片,每次坐長途汽車必定會與司機混熟,這位置也幾乎會被他佔走。
「風景好吧?」
司機的年紀也不大,話不如他常遇到的健談型多,那類司機喜歡一路聊兒子聊媳婦、聊買房聊經濟,但這位總是和和氣氣,見他專注操弄著手上的相機,不咸不淡問一句倒像問人早安。
「是不錯。到終點還要多久?」
「還久著呢。」
「還久是多久呀?」
「唔、七八個小時差不多。」
搭話間,太陽也掛到了天上,是個萬里無雲的好日子。
但讓他踏上這條公路的,卻是一個悲傷而寒冷的夢。
夢裡的視線模糊,除了眼前那人披著藏青色外袍的背影,其餘全是一片白茫茫,畫面還總是像訊號不良的電視機時不時夾雜著一片片雪花紛紛,耳邊時有嘈嘈噪音,觸覺更是一片冰冷。
那人就在他眼前,總是孤身一人,站著站著彷彿就會成為一道剪影,沒入邊無際的寂靜之中。
「……!」
他不忍,曾經試圖喊過對方的名,但那人一身決然向前,最多留給他一道側影,卻逆著光連輪廓都不甚清晰。
漸漸地他也不再試圖喊他了,但當那人語帶哀戚,卻也總忍不住寬言安慰。
「小殊,入秋了,如今的你受得住寒嗎?」
「嗯,我可以穿羽絨衣呢,倒是你穿得也太單薄,有機會給你也買件。」
「小殊,大漠風光如此,正合你的快意灑脫,此時此景,若能一起能有多好。」
「我這不是正陪你嗎?快收收眼淚,多大人了也不怕人笑。」
「小殊,前次你來北境,上過梅嶺嗎?」
「我不記得了,不過這次有你陪我上去呀!」
但無論他語氣多歡快,或者多希望對方能夠接收到他的安慰,那人卻從來沒有看向他,彷彿他不存在。
大概是因為,他在夢中不過是一抹遊魂罷。
然而遺願未了,便只能徘徊世間,無法離去。
想事情時,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便是午餐的時候了。
司機停靠在一個小村落,無山可依卻臨著一大片晶瑩清澈的湖泊,挨不過幾個年輕人的要求,他們決定多在這小村停一會兒,反正只剩下幾個背包客都不趕時間,而袁浩一個旅行社首席代表怎麼也不會反對,反而趁機想多探勘有沒有可以開發的景色。
這兒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拍照景點,湖畔黃葉瑟瑟,染得湖面也是溫暖的秋色,湖中央設有一個小亭景色也是極好。
當袁浩帶著滿載而歸的相機回到車內時,發現司機不像他們這些觀光客四處去,只是靜靜坐在路邊的斜坡上,望著湖泊與天色連成一線,靜靜抽菸。
「哥你不去逛逛?」
「這裡我家,逛著也沒意思。」
這一句話倒是讓袁浩驚喜,比起自己胡亂逛,有當地人介紹要什麼文化景點找不出來?
「唉呀你生的地方真不錯,」於是他主動開了話匣子,「我特喜歡湖中那亭子,雖然江南也到處是這種湖中亭,但是畢竟比不過這裡的景大氣。」
那司機也是個人精,早先聊天時就已經知道了袁浩的職業,這時見他犯了職業病便如他所願說了個故事。
「聽我媽說她小時候還沒那亭子,我懂事後很喜歡上那曬風,她就給我講了個故事。」
說起來還是個俗爛的愛情故事。
男主角不是本地人,因為生物保育專業而來到了這片大草原上,湖的對岸有一批狼群,就是他的研究對象。
村子裡沒什麼年輕人,都是些大字不認得幾個的大嬸老爺,誰也沒有搞懂過他究竟研究些什麼,只每天早上看他帶著一些奇怪的儀器去湖對面的林子裡,傍晚才滿身樹葉的回來。
對這樣一個做學問的研究生,村裡人都有些敬畏跟好奇,看久了發現他還是一個溫和知禮的大男生,便漸漸多了些關照。
起初方言不通是個難題,連送個生活必需品都要比手畫腳半天,後來村長找到了鎮裡一個年輕的小學女老師幫忙,交流也漸漸不是問題。
而他倆談上戀愛也不是什麼難以預測的發展。
村裡人對這一雙人都是祝福,但是結局總是出乎意料,男的後來回城市裡被家裡知道逼著娶同樣城市裡的女人,寄了兩封信回來後就再也沒了音訊。
過了沒多久女老師就失蹤了,最後一個看到她的人說,見她進了林子,就沒有再出來。
「媽說那時她還小,不知道『沒有出來』是什麼意思,她也沒在意。後來高中去了外地讀,一年暑假回鄉來發現湖裡多了個亭子,每天都有一個男的坐在亭子裡看書,更多時候是向著湖另一邊的林子望,風吹雨打不間斷,三四十年如一日……我小時候也看過。」
「小殊你說,人死後真的有魂魄能有感知嗎?」
有一次夢到那人,夢中也是深夜。
那人一襲單衣,披著髮沒有梳冠扶在一條長廊的欄杆上,袁浩見那建築物也是雕梁畫棟富麗堂皇,但只憑著那人孤形隻影往那兒一立,襯著墨水似深沉的夜幕,整個世界便猶如浸過了深井底直通地底的冷泉,寒進人的心底。
「若有感知,你為何不來見我?」
我來啦。他立在他身後回道,卻也不指望對方能聽到了。
「還是你見了我,我卻如上回那般依然認不出你呢。」語畢,那人抬手便灌了自己一壺酒。
傻子,不會喝酒別亂喝啊!
見此景他有些心悸。他知道那人一向習慣白水,雖生於宮廷懂些酒,但帶些烈性的東西他總歸不愛,此番猛然必定傷身。
果不其然,那人一向堅挺的背影漸漸因酒精蒸騰而浮現了疲態,腳下一踉蹌,袁浩反射性的伸手要扶,卻只抱到一團空氣。
幸而那人也沒有真的摔倒,當他從懷中的空虛回過神來,那人已在風中消了酒氣,身姿依然挺拔得毫無破綻。
然後迴身走往長廊的盡頭,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別走啊!」
袁浩醒後才知道,夢中流的淚,即使出了夢也是乾不了的。
「除了那個男的,我也看過亭子上有個女的影子。」
忽然,司機大哥語帶神秘的說。
「欸?我還以為是愛情故事,結果卻是靈異故事?」
「也說不上是個故事,」司機被袁浩稍微誇張的語氣逗笑,「只是有一次我又到亭子裡去玩,跟那老伯問:『旁邊這個姊姊是誰?』」
司機頓了下,又笑:「當然如你所想,那時亭子裡除了我跟老伯外,沒別的人了。」
「其實我也不是真的看到什麼女的,只是那天撇見一點影子,脫口就問了。」
「那老伯有說什麼嗎?」袁浩想,通常還要繼續追問那女的長怎樣吧?
想不到司機卻搖搖頭。
「老伯拍拍我的頭,嘆了一口氣就離開了。」司機眼中也帶了些迷然,「之後我再去亭子裡玩,也沒有見過老伯了。」
就算加了些靈異元素,總歸來說還是個俗套的愛情故事,一般時候這種題材他是看不上眼的,但袁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存著什麼心,細細在筆記本上錄下了這則俗套的故事,還加了個同樣俗套的註解。
——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然後繼續驅車往北,他一樣坐在副駕駛座發呆,直到換司機給他擋日照時才終於到了終點站的北紅村。
袁浩跟司機道別,進了他介紹的旅店登記住宿,發現其實意外的旅客不算少,雖是稀稀落落的也不致於杳無人跡。
「都說是要來中國最北邊看看,就你們年輕人做得出這樣無俚頭的事。」
櫃台的大姐說得一口順耳的普通話,想來是接待久了外地人給練出來的。
「是啊,都是追著夢來的。」
袁浩笑著附和,只是他的「追夢」畢竟和其他人的「追夢」意義不同,說著不知道為什麼,心口一片蕭瑟。
他幾乎是憑著直覺沒做什麼功課就出發了,他知道他離答案越來越近,此刻卻有些害怕了。
要是我沒找到你怎麼辦?
打聽過哪邊可以租車,想著這日下西山時間不早,袁浩便也不急著去找「梅嶺」,在旅店裡隨便啃了幾顆饅頭後,他就帶著相機跟腳架沿著來時的公路走上了平原。
這裡沒有什麼空氣污染或光害,夜晚的星空不是漆黑而是天鵝絨般的靛色,大平原上連星子的光芒也格外耀眼,一大片一大片的像是小孩子美術作業上的亮粉。
架好了相機,將快門光圈都設定好,袁浩按下了快門線就躺到了一邊,翹著腿望著星星發起呆。
他是第一次到北方的大草原,卻不是第一次看這兒的星空。
上一次,是和那人在夢裡。
那一次的夢裡不知是什麼時節,袁浩觀察了一下四周的草木蔥蔥想來是春時,那人不如以往總是立著,而是姿態輕鬆地躺在柔軟的草地上。
「啊,流星。」
低沉的嗓音從耳側傳來,他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換成了躺下的姿勢。
本還想碎念這夢真是不照規矩來,一抬眼望見滿目星空便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距上回我同你觀星,已過二十余載。」那人說著伴隨一聲輕嘆。
袁浩沒有回話,也不知道怎麼回,身旁的人卻突然翻身面向他的方向。
「上回、上回你就躺在我身側。」
他總是不忍心聽他哽咽,想著要回什麼好,回什麼都好啊袁浩你平時話多怎麼這時就是憋不出一句話呢!
但滿腔的情感卻依然濃不出一字一句,袁浩於是帶著急切也翻身向他,想著說不出來至少這次讓他見見對方的廬山真面目,但就算天頂星空再璀璨,也只能描繪出那人消瘦剛毅的輪廓。
「是你跟我說看到流星能夠許願,我願了再見你,你許我嗎?」
這次他伸手,依然觸碰不到那人的溫度,穿過掌心砸在草葉上的那淚卻如同砸在他的心尖。
即使這夜裡的一切都安靜得猶如水面上的漣漪,他卻依然被那小小的震動憾醒,而後悵然。
「啊,流星。」
他睜眼,剛好天際劃過一道銀痕。
袁浩隔日一早決定先跟昨日飯桌上認識的幾個年輕人一道先去踏踏幾個景點,結果整個下午他就坐在黑龍江邊耗掉了。
清澈的江面映著冬日艷而不烈的驕日,寒風像是帶著刀子似的刮過他的臉龐也不覺疼痛。江水長,秋草黃,江畔有小舟晃晃蕩蕩,幾個年輕人在遠處嘻嘻哈哈的笑鬧,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直到夕陽西下,對面的山林裡傳來幾聲狼嚎,才把他們通通趕回了旅店。
「嚇死我了!附近是有狼群嗎?怎麼聲音這麼近?」
一個男生才剛剛說完,屋外又是一陣陣狼嚎,嚇得他顫了一下差點摔了碗,同桌的所有人下一秒齊聲大笑。
「那是對面俄羅斯山上的狼,冬天凍了就會沿著結冰的江水走過來。」
給他們上菜的大娘笑著回答,得到那群年輕人一聲聲的驚嘆。
「不過現在的狼怕人,不會走進村裡的,你們出去時注意一下就是了,別招惹,牠們自會躲你。」
袁浩到了這小鎮後就越來越沉默,原本在飯桌上總是帶動氣氛的他此時只是笑笑連話也不搭,但好在也沒有熟人知道他的本性,便逕自沉默下去。
狼嚎啊,在夢中也曾聽過幾次,卻是豪闊的長嚎。此時聽現代狼這畏畏縮縮的幾聲哀鳴就把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嚇成這副德性,袁浩心中浮起莫名的自傲。
隔日五點未到他就醒了,依然沒有打聽「梅嶺」究竟是在哪,一是這地方只有他夢裡聽過,來到這兒找也不過是憑著一股「要往北邊走」的直覺,隨意問人多少有些刁難的成份在。
二來,他相信那人的引路。
「小殊,我們回梅嶺吧。」
昨夜裡他又聽到那人這麼對他說了。
「我來啦,你又在哪兒呢。」
他驅著租來的車,往昨夜裡聽到狼嚎的方向去。他聽到的那一聲與嚇到那伙年輕人的不一樣,卻與夢裡與那人一同觀星時響徹雲霄的長嘯極為相似。
反正他都憑著直覺走到這了,再多依賴直覺也無不可。
事實證明他袁浩的第六感不差,開了不過一個小時的車,前方就出現一片小樹林,雖是杳無人跡,卻讓他發現了林間有一條被人踏出的小道。
他確認了指北針的指向,便毫無憂懼地背起登山包踏入那無人之徑。
越往林子深處就越是寒冷,愣是袁浩穿著一身防水的羽絨衣都有些凍,腳下踩的落葉原是或橙或黃,隨著他步伐的節奏沙沙地響,等他走了一陣子後地上的石頭卻有些濕滑,一抬首袁浩才發現方才還時不時落著葉的樹梢,這下是徹底禿了。
「冬天近了吧。」袁浩此時已走得頭昏腦脹,不明所以地咕噥了一句。
前方又傳來狼嚎,他精神一振繼續踩著小徑往上深入林間,遠方的樹叢裡有什麼動物經過唰唰了兩下,他彷彿看到狼的身影。
袁浩走得都沒了時間,等他回過神才來發現視野一片開闊,原來是出了林子,放眼所及皆是雪白,連身周禿著的枝頭都鋪滿一層層白霜,他還沒想明白這是哪裏來的積雪,天上就飄下一瓣雪花沾上他的鼻頭。
「山裡的冬天這麼早啊。」
他四處望了望,意料中地發現前方那片禿著的樹梢上有紅色的小苞,於是再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袁浩踏著雪進了那片梅林。
林子外圍的花還開得不多,但越往深處走,一樹一樹的梅花便齊齊綻放開來,那顏色竟比尋常梅花都要深上許多,彷彿一瓣瓣都被血染過,在一片雪色中顯得刺目驚心。
但袁浩卻不覺得這些梅樹妖豔恐怖,反而心生嚮往,想若是能一直待在這伴著大片的梅樹,也是不錯的生活。
顧著仰頭賞梅就顧不到腳下,他還癡迷著要繼續往前走,腳下卻是一空。
「小心!」
那人的嗓音近在咫尺,就從他頭上傳來,視線一陣晃動後他感覺自己的腰被緊緊箍住,那人的肩膀、胸膛寬厚溫暖得令他眼角泛淚。
「你這麼大一個人了怎麼還走路不看路?這前面可是懸崖,掉下去粉身碎骨也就算了,在這種地方你連個收屍的都沒有!」
耳邊傳來的低沉嗓音是難得的氣急敗壞,他卻莫名其妙地想笑。
「欸!回個話啊!是不是摔到哪了?」
袁浩有些貪戀地埋在那人胸膛,卻被人粗魯地扳起臉蛋。
對上眼的那一刻,兩人都不知所以地止了呼吸。
「……景琰,」袁浩因情緒激動,張了好幾次口才終於喚出對方的名,「謝謝你帶我回梅嶺。」
「小殊……」對方低沉的尾音就這樣被揉碎在兩人的脣齒之間。
在不知名的山嶺懸崖邊,絳紅的梅瓣與雪花一同在寒風中狂舞,袁浩與李熏然貼著對方的身軀,在脣齒間交換彼此的體溫。
那一個夜晚袁浩再次夢見了蕭景琰,他依然隻身一人,卻換了一個開場白。
「小殊,我們回來了。」
他看見蕭景琰手上抱著一壇骨灰立於梅嶺間,找到了開得最張狂的那一棵坐在樹下,睡了。
天色漸晚,雪也降了下來,落在他藏青色的外袍上,落了他滿首的斑白好像也融進了雪中。
袁浩走近坐到那人身側,靜靜地靠上他的肩膀,感受屬於他的溫暖漸漸退去。
「景琰,我想你了。」他低聲道,這次他終於能在夢中喊出他的名。
「嗯,我聽到了。」
袁浩睜眼,發現自己身在北境的旅店房中,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張木床上手腳都伸展不開,互相交纏著甚至有些地方都給壓麻了。
但很溫暖。
「你說什麼?」
「我說,最後一次你喊我,我聽到了。」
後來他特地查過,那一日的北境沒有下雪。
但有些事情不宜追究,袁浩只知道,此生有了李熏然,他也無須再做那寂寥的夢。
END
為了避免我文力不夠寫不清楚,簡單解釋一下。
總之梅長蘇死後沒有直接入輪迴,當跟屁鬼跟了景琰一輩子,而景琰退位後帶著小殊的骨灰踏上歸往梅嶺的旅途。
最後景琰帶著小殊回到了梅嶺,也把自己葬在雪中。
熏然說聽到了是因為景琰死了之後就能感知到袁浩(梅長蘇的魂魄)了。
*北紅村是真的有這個村,就在中國北境,但是《琅琊榜》中的梅嶺不在那附近是我胡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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