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玻璃渣,請安心食用。

*靖王蕭景琰林殊梅長蘇,這排列組合下TAG該怎麼打啊......

*本來預計上下篇,但是後來的寫不下手了,暫時就這樣吧。20160127

 

 

  彼時的蕭景琰總跟在祁王的左右,因此面聖的時候也不算少,但打從他一出生,性子便隨著靜嬪的少言,但又不如自己母妃面上的溫和,脾氣也極為倔強,說好聽些是沉穩認真,但說得直接便是沉悶呆版,是個逗不起的孩子。

   皇帝最初也曾將關注放在他身上過,一是因為他祁王兄總帶著他在身側,一是因為其母妃一向與盛寵的宸妃交好。但面對皇上的關照,靜嬪淺笑應答卻僅是溫婉靜 謐,蕭景琰雖認真回話也未免令人感到冷淡嚴肅,無論讚賞或是怒罵,這對母子都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一個是放軟了姿態卻懶於與各宮嬪妃爭豔,一個卻是學不 來這阿諛奉承的身段。

  攪不起的水,即使再清澈乾淨,也是無趣乏味,還有誰願意再多垂手撫探。

  先不論各宮嬪妃明面上相互針對暗地裡各種使拌,當今聖上膝下多名兒女自小自養在深宮之中,即使不為爭寵,也為了保有不受人欺踏的安寧日子,又有幾人能如蕭景琰這般耿直性子?

  既然尚有他人能使龍心愉悅,皇上又怎麼有心思再多瞧這蕭景琰兩眼?無論面聖再頻繁,久了也不過成為祁王殿下身後的一抹影子罷了。

   若不是有祁王與宸妃的時時看顧,只怕芷蘿院無論冬日裡用來暖閣的炭火,還是夏日拿來消暑的冰塊,是都要備不齊了。雖因著不爭沒有擋過誰的路,不必擔心針 對性的陷害,但不受關注自然就難得到細心妥貼的照料,且身處宮中總會發生一些事需要人背黑鍋,這時毫無權勢的芷蘿院便成為最順手的目標。

  雖憑藉著靜嬪娘娘的處事精巧,總是能不著痕跡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看著受了委屈反被父皇責罵的母妃,蕭景琰的胸口總會升起一股冤憤之氣,但靜嬪總安撫他要他別去爭,懂得母妃心思的他在不甘願也只能把怨氣自個兒吞下。

  蕭景琰也不是自小就毫不在意自己是否能入父皇的眼──望著自己父皇一步步踏著穩健的步伐登上殿上那代表權位的階梯,那高大的背影又有幾人能真心毫無嚮往?何況身為皇子,就擁有了登上台階的資格。

  但是這些憧憬也都在一次次看著父皇毫不查證的大罵,或在事後即使知道母妃委屈也輕輕揭過的態度裡,漸漸被磨得煙消雲散。

  次次他跪伏在母妃身側,聽著父皇咆嘯過後離去的踏步聲,聽著眾人齊聲喊道恭送陛下,委屈過後他那無法釋懷的倔脾氣,總令他在皇上離開許久也僵硬著身子。

  只瞪著眼、咬著唇,額頭頂著石製的地板感受傳來的涼氣,試圖忍住胸口的鬱火。

  「景琰,」這時靜嬪會默默揮退眾人,然後輕輕將手觸在他的後腦勺上喚道:「起來吧。」

  他的腦子卻還熱著,四肢也還僵硬得起不了身。待到一時半刻後,怒意稍稍被自己母妃溫柔的掌心撫平,他才直起身子,怒瞪的雙眼卻依然抬也不抬的死盯著地面被父皇憤怒掃落的器物。

  「好啦,快別氣了。」看著自己兒子倔強得眼眶都泛紅的模樣,靜嬪總是無奈又覺得可愛,「乖,景琰看我。」

  蕭景琰後來覺得,父皇若不看他也無所謂,因為當自己母妃用雙手輕扶起他雙頰,將額頭抵上他的,而對上的那雙眼平穩似深潭,安定得任憑他投入多少怒氣,最終都將泛著淺淡安靜的漣漪,漫漫輕撫過他的心湖。

 

 

  所以當他看著林殊被林帥責罰了二十板子,只能臥躺在席上生悶氣的樣子,就想起了自己母妃溫柔的眼波,與那雙柔荑下眼眶發紅的自己。

  「這對新來的測試不是常有的事嗎?做什麼往日都沒事,偏生今日父帥就下這麼重手呢!」林殊氣得直揪自己散在席上的髮撒氣。

  初入秋的金陵雖不至寒冷但也無法稱為和暖,受過板子後的林殊碰不得衣物布料,是故身上只披了張薄薄的絲被,也好在他天生來就是個小火人,尤其剛被罰過的地方更是痛得發燙。

  「你說呢?祁王兄就在那人身邊,你一刀子過去犯的是大不敬之罪。」蕭景琰在一旁看著從僕替他抹完藥退下,便坐在他席邊上無奈道。

  不過林殊也不是真不懂事至此。在被林帥大罵過了、疏通了原由,他自是明白自己犯的是什麼事,但被當眾責罰的委屈卻還是讓平時備受寵愛的他一時半刻平復不下情緒。

  「你也不幫我說兩句!」聽蕭景琰一點都沒有要同情他的語氣,林殊就想捶他眼前那人兩下,誰知一伸手就扯到傷口,「唉唷!真疼……」

  「噗哧!」甚少看見總是意氣風發的友人這般狼狽模樣,就是蕭景琰這般耿直脾性也不免撇過了頭笑出聲。

  「蕭景琰!居然還笑!你個沒良心!唔、疼疼疼疼疼……」

  等到笑夠了,蕭景琰再次回頭,看到好友就算疼得緊也努力側著身子背過他去,便知道這是要跟他生悶氣了。

  「唉小殊,你這是幹嘛呢?」

  林殊這樣側著身子躺,是必定要蹭到傷口的,某人卻還不知道痛,硬要跟他鬧氣。

  林殊不過仗著知道蕭景琰會心軟,就吃他這招罷了。

  蕭景琰一手撐席、腳一蹬,一個翻身就翻到床鋪的內側,然後在林殊因疼痛遲緩,還沒來得及翻過另一面時,先下手為強的壓住他的身子,然後將頭低了下去。

  「欸?欸!蕭景琰你這是幹嘛!」不解好友是想做什麼,看著那張剛毅的俊容在面前放大,即便是大膽如林殊也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掙扎了片刻卻又屢屢扯到傷口,一團忙亂之中林殊最後只能暗暗憋住了氣、閉上了眼。

  「好了,乖,別動。」等到額上觸上一片溫熱,他只聽到極近之處響起蕭景琰略為低沉的嗓音,而那人的氣息就散在他的鼻間。

   蕭景琰變聲變得正厲害,聲音特別嘎啞,被他成天笑著喊鴨子,且這幾日聽來明顯比先前低上了好幾截,林殊本來沒覺得怎麼,軍裡幾個大哥哥也變過聲,是正常 不過了的事,但此時的林殊卻聞之心頭一震,蕭景琰靠得這麼近,聲音也彷彿放大了數倍,一種陌生的暖意通過他的四肢百骸,令他怔怔僵著身子不敢動彈。

  蕭景琰本只是想起母妃如何對付自己的怒意,想來可以在林殊身上試試卻沒有把握,本來早抱著要被爆打一頓的準備,卻不想意外的效果拔群,誰能料到這傢伙能這麼乖的讓他捧著臉。

  雖然表情還是有點彆扭……蕭景琰看著林殊閉著眼,想對方是還鬧著氣不想看自己。

  ……嗯?當時母妃是怎麼做來著?

  「別氣了,」蕭景琰耐著性子輕聲安撫道,「小殊,睜眼看我。」

  林殊雖還是惱著,但這令人不明所以的情況也多少沖淡了些他的怒意,多了些無措。聞言他猶豫片刻,睫毛輕輕扇了扇,便睜開眼想瞧瞧這蕭景琰還想變些什麼花樣。

  於是就跌進一對深潭之中。

  蕭景琰的眸子一向是比人要來的純色,他人的眼瞳多多少少要帶點褐色或淺棕,偏偏他七皇子就是一味的黑。從前的林殊瞧著只覺得這眸色單調無趣,但今日這一眼卻不知怎麼的,只讓他感到無比的乾淨澈亮,一時間令人移不開目光。

  兩人對視了一陣子,直到聽得房門口傳來布料摩擦地板的響聲,林殊這才一手壓下捧著自己臉蛋的一雙手,撇開了眼乖乖趴回榻上。

  「林殊哥哥,聽說你被罰了……啊、見過殿下。」霓凰向直坐在席榻內側的蕭景琰拱了拱手,待他回禮後又將注意力放回那躺著的人身上。

  「沒事了沒事,你哥哥我已經上了藥,過兩天又是一條好漢!」林殊反過身來笑著對霓凰道。

  雖然林殊依舊沒要理會蕭景琰的意思,但是蕭景琰從他側著身跟霓凰講話時,半靠著他借力而傳來的體溫知道,他母妃的法子確實是起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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